（绿高）生生 ④
8
最近和绿间的关系仿佛回到了从前。午间休息的时候高尾去吸烟处点了一根烟，想着最近发生的事。
自那次体检之后，绿间好像想通了什么一样，没了一开始的尴尬，完完全全回到了过去那个小真。那个什么事都考虑高尾，爱替别人担心的小真。虽然两个人已不在同一单位，但是绿间依然每天都和高尾联络，可能是医生的身份，绿间也经常监督他的身体状况。
说到医生，高尾夹着烟的手垂了下来。
他为什么要去学医？还是骨科。是因为自己吗。
当年小腿骨折，绿间几乎把照顾他的工作都揽下来的那段时间，高尾一直不愿回想。
小真一直都很温柔，那段时期更甚。自己简直就是在被呵护着。
自己还真是幸运啊。高尾熄灭烟头，走了出去。
不知是碰巧还是在这里等候他出来，高尾和在外面的水野对上了视线。
“又来吸烟了啊。”水野担忧着看他，“是最近工作太累了吗。”
高尾抱歉的笑笑，“吸烟也是缓解压力的方式嘛。”
“如果有什么烦恼的话，尽情跟我讲就好了。”水野伸出手，轻轻帮高尾拍下衣服上沾的一点烟灰。
“对了，上次说和绿间君一起出来聚会的事，你问过他了吗。”
“嗯，”高尾眼神温柔，“他最近要搬家，应该腾不出空来。等过几天再说吧。”
“好的。”水野乖巧的点点头，“我看好了一家温泉旅馆，评价很不错哦。高尾君一定会喜欢的。”
女孩看向他的眼睛好像有光，爱情中的人都是这样子的吗。
高尾拼命回忆着记忆中的自己是否也有这个样子的时候，得出的结论让他说不出话。不是和加奈子交往，而是更早。
“呐，水野。”高尾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开口。
水野看出他有话要讲，“我们去下面的休息厅吧。”
高尾点了点头，两个人并肩向出口走去。
要了一杯茶，和水野面对面坐着。
“高尾君刚刚想说什么？”水野问。
“……也没什么啦。就是有点好奇，你们是怎么看绿间的，高中的时候。”想问的，其实并不是这个问题。只是话到嘴边，高尾还是退缩了。
“诶，绿间君吗……”水野虽然疑惑为什么会提出这个问题，不过还是认真思考了起来。“绿间君在女生眼里很不好接近呢，不像高尾君。不过就算这个样子还是有很多女生偷偷喜欢他的啦。”
“哈，是吗。”高尾笑了起来，“可是又没见有人给他告白啊。”
“噗，高尾君你不知道吗？隔壁班有女生送过情书给他啦，不过后来被退回来就是了。“
“真的假的……”
“真的哟。”水野信誓旦旦的点头，“是一班的三桥。你肯定不认识啦。她后来跟我们讲，说看到绿间君就连休息日都和另一个人一直在一起呢，两个人身高差那么明显，说不定那人是绿间君女朋友。”
高尾差点被水呛到。
“女……朋……友……”
水野也笑了，“三桥她不认识你嘛。况且离得那么远，会看错也很正常。”
“正常？”高尾无奈，“我可是男人啊？”
“噗，谁让你们那么要好啊。不过也是呢，绿间君真的只和你一个人很亲近的样子。”
……在别人眼中，他们是这样子的吗。
绿间在这个周末搬家，让高尾来帮忙。这种要求他怎么能拒绝，自己日程表又没有安排，就同意了。
“诶……你不是才回国不久，怎么又要搬。”高尾在绿间打算搬出的房子里四处看，很大很空旷的公寓，只有一些生活必需品。稍微多一些的，也就是绿间那些幸运物了。
“……这里太大了。而且离医院还远。”绿间把几件衣服打包好。
“诶远吗。”高尾在幸运物箱子里挑挑看看，随口反问。
“当然。……高尾。”瞥了一眼高尾在做什么，绿间放下手里的东西，直起身叫了他一声。
“什么事？”手上的动作停住，高尾看到了那条手机链。
那天遇见的时候绿间带着的，是他送的。保存在一个透明的小盒子里，和其他的物件区分开来。
银质的链子虽然有些褪色，那个小小的眼镜挂坠却还是很新。足见主人的保护妥善。高中高尾有次和家人出门旅行，在当地的店里发现了这个，觉得蛮配绿间就买回来送给他。已经这么多年了呐。
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用到，就一直都有好好保存。”
“诶。”高尾被吓了一跳，抬起头茫然的看着来到他面前的绿间。
“别傻站着了，搬家公司的人马上来了。”绿间别开眼神，假装咳了一声。
“哦哦。”高尾把手机链放回原位，“这个箱子，都要搬走的吧？”
“恩。”绿间留给他个背影。
两个人来到绿间的新家，这里地段非常好，离哪里都很近。
是真的离哪里都近。包括自己的公寓。
房子比原来的小了不少，大概一百平米的样子，却不再空旷，很有家的气息。连主卧都是双人床。两个人把家具杂物都整理好之后，双双倒在沙发和地毯上。
“饿了。”高尾摸摸肚子。
“……想吃什么。”绿间回答。
这对话好熟悉，好像说了好多次。
“想吃……玉子烧……”高尾阖上眼睛，声音软软的。
身边的人动了动，高尾感觉到绿间起身，睁开眼，人果然往厨房走去。吓得高尾立刻爬了起来。
“……你干嘛？”
“看看有没有食材。”绿间的声音很淡定。
“食材什么的……难道你要自己做吗？”真是难以置信…明明以前还因为料理嘲笑过他。
“那么简单的料理，自己做很奇怪吗。”绿间打开冰箱门查看，“啊……鸡蛋什么还有，不过没有牛奶。我下去买好了。”
高尾眼睛都快掉出来了。
绿间穿上外套，在玄关处换鞋，“楼下就有便利店，我一会就回来。”
吃着绿间亲手做的料理的感觉真是太奇怪了。不过……高尾夹起一个玉子烧放进嘴里，味道真的很不错。
“料理是你在国外的时候学的吗？”
“嗯。”绿间点头。“你还是第一个吃我做的料理的人呢。”
“啊……是吗。”高尾低头笑了笑，“我果然很好运啊。”
无论是高中时期，还是现在，都有一种“我是这个人的唯一”的错觉。看似亲密无间，可是……
“呐，绿间。”
“嗯。”
“过几天你有时间吗？水野跟我说希望我们几个能去温泉旅行。”
绿间闻言沉默。过一会才开口。
“水野不是你女友吗？我去不好吧。”
“是她提出来的。”高尾垂着视线不去看他，“她还说，你有女友的话就四个人一起去。”
“……怎么可能会有。”
“那你来吗？”高尾这次抬起了头。
“恩。”绿间没多作犹豫，很快就答应了。
“那什么时候有时间？下周末行吗？”
“可以。”
暂且松了一口气，可高尾还是觉得沉重无比。
现在的高尾不愿去想任何事，就这么维持现状也没什么不好。每个人看起来都没有烦恼，只有他自己纠结到胃痛。和小真的关系仿佛回到了过去，女朋友也乖巧温柔。就算现在不爱，以后的事谁又说的准呢。
不过这种作风…还真不像自己啊。
9“高尾？”
“恩，是我哟。你准备好了吗？我和水野在你家楼下等你。”
“好的，我马上下去。”绿间放下电话，拿起包出门。
高尾和水野在车旁边等着绿间。一阵风吹过，水野抱住胳膊。她今天穿着碎花裙子，露出一双细白的小腿。虽然已经快入夏了，可是早晨的天气还是有些凉。
“冷吗？”高尾不等她回答，就把人搂进怀里。水野的脸更红了。
绿间从大门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。
“早上好。”高尾笑眯眯打招呼。
水野也微笑看他，“好久不见绿间君。还记得我是谁吗？”
绿间唇角上扬，“嗯。好久不见了，水野。变得漂亮了啊。”
“喂喂，”高尾笑着截住他的话，“这是我女朋友哦。”
“这我当然知道，不用你提醒。”绿间看着高尾，“高中时候还吃过水野的巧克力不是吗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原来那块巧克力绿间君也吃了呐。怎么样？还行吗？”水野大方的笑笑。
气氛有些短暂的沉默，高尾打破尴尬一样开了口。“快上车吧。助手席……水野你来坐在前面吧。”
“好的。”
绿间没说话，径自上了车。
此次的目的地是东京近郊的一块温泉区，不仅可以泡温泉，还可以爬山。行程连带酒店都是水野订的，白天爬山，晚上有旅馆提供的晚餐，据说也是非常的美味。
一路上高尾会时不时和水野说话，绿间坐在后座，除非两人问到他，否则不开口。
水野安排的旅馆是温泉区众多旅馆中不起眼的一个，店面不大，却很有风情。古典的歇山顶建筑和色彩斑斓的山茶花奇妙的融合在一起，就连室内的屏风都是颜色鲜艳的花朵摄影作品。
三个人被店员热情的接待，然后进入了铺有榻榻米的日式房间。
“真好呐。”水野发出感叹的声音，“这家店因为新开业，所以知道的人不多。等名气大起来恐怕要很难订到房间了。”
高尾附和了两句，心思却不在怡人的房间上。他今晚要和绿间睡一张榻榻米？！
“那我回去放东西咯，一会过来一起吃饭。”水野开心的说着。她的房间就在隔壁。
“好。”
送走了水野，高尾在房间里和绿间面面相觑。虽然之前两人之间的气氛已经缓和了不少，这时候却不知为什么依然有些尴尬。
“那个……一起睡介意吗？”高尾轻声问。
绿间把包放下，“一起睡怎么了。又不是只有一条被子。”
“……也是呢。”
高尾在榻榻米上躺下来，绿间则坐在旁边。
“呐，高尾。”绿间侧过身，看着他。
“嗯？”
高尾等了一会，绿间却还是没说话。外面传来了敲门的声音。
“……算了。”绿间放弃似的站起身，去开门。
水野和来送餐的女招待一起进了屋子，料理简单却让人很有食欲。三个人一起吃了起来。
“一会你们要直接出发吗？还是要睡个午觉？”水野问。
“直接走吧？”高尾不太想这么早接受和绿间睡一张床的事实。
“马上就正午了，现在爬山的话一定会很热。况且你不还开了那么久的车吗。”绿间平静的反驳他。
“说的是呢。”水野也看向高尾，“那就休息一下吧。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再出发。”
水野离开了，房间里又只剩下了两个人。
“绿间…你刚刚想说什么？”高尾决定主动问这个问题。
“没什么。”绿间拿过自己的包，“你先睡一会吧。”
“哦……”高尾躺了下去，眼睛却盯着他的身影。绿间拿出了平板电脑，看起来似乎在回复邮件，细长的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敲打着。
“让你睡不是让你睁着眼睛。”绿间手指的动作停住，顿了顿说。
高尾脸一红，翻了个身。
他居然盯着绿间工作盯了那么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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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完待续
我写这篇文本来就不打算写什么轰轰烈烈的感情，我尽量想象生活中真的存在这么两个人，他们有最合拍的默契，有最温情的关怀。从友情慢慢走到爱情不是很美妙的事吗。所以文中对于心理变化有很多描写，希望能写出两个人的感情历程，不会那么突兀。所有的事情就那么顺其自然的发生了，在谁也没发现的时候。
→ 生生⑤